第6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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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动。” 晏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鼻尖上的馅末,那动作温柔得不像话。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,像在岑唯的皮肤上轻描淡写地画了一笔。 两人对视了两秒,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 “这次算我赢吧?”晏之低声说,唇角扬着一点得意,“你手上这个又破了哦~” 岑唯一时哑口,下一秒便扬起一团面粉朝她扑去:“你得意个什么劲儿!” “哎哎哎——奶奶救命!”晏之笑着闪躲,结果自己也扑了一手面粉,糊在额头上。 奶奶在一边看着这场“饺子大战”,乐得直摇头:“你俩别打了,饺子还指望你们包呢。晏之啊,你多哄哄小唯,她就是不好意思说。” “知道啦,奶奶。”晏之笑着应声,一边飞快包了一个圆滚滚的饺子,还偷偷捏了一个小心形的,“这个,给你。” 岑唯接过那个心形饺子,看着它圆里带尖的边角,嘴角绷不住地翘了起来。 “你干嘛包个这么……这么中二的东西。” “有心意就行。”晏之看着她,笑得认真。 岑唯捧着那个饺子没说话,耳朵一点点红到了脖子根。 她低下头,佯装认真包饺子,可指尖却一直在抚摸那个心形饺子的弧度,像是抚摸着一颗刚刚悄悄落下的心。 年夜饭上桌时,天色已经暗了,窗外零星响起鞭炮声,光在窗户上映出一片红晕。 八仙桌被挤得满满当当,饺子、炸丸子、糖醋排骨、松鼠鳜鱼、红烧狮子头、炒山药……热气腾腾地冒着香,几乎无处下筷。 奶奶像发布圣旨一样挥手:“小唯、晏之,你俩坐这儿,挨着坐。” “我坐那边吧。” 岑唯试图挣扎,余光里晏之正好也准备往反方向去。 “别墨迹,姐妹俩凑一块儿暖和。” 奶奶的语气不容置疑,笑得意味深长。 两人于是乖乖坐下,结果岑唯刚坐定,膝盖就贴上了晏之的腿。她顿时背脊一僵,坐也不是、躲也不是,拿筷子的手都发着微微的抖。 晏之却像是完全没察觉似的,慢悠悠地给她夹了块凉拌藕片,筷子在半空一顿,眼神带着笑意:“尝尝这个。我亲手拌的。” 岑唯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,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藕片那种又涩又硬的口感。 她从小就不喜欢这道菜,可晏之的目光里有一丝期待,于是岑唯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。 藕片的涩味在舌尖缓缓散开时,她瞥见晏之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满足笑意,轻飘飘地撩拨得她心头一颤。 “哟,小唯什么时候爱吃藕片了?”岑海正举杯和林湘碰杯,余光一扫便笑出声,“以前你可是打死都不碰的。” “就……偶尔吃一次也还行。” “感情晏之比我们管用啊。”奶奶乐呵呵地说,眼神里藏不住的揶揄,“这就是年轻人之间的缘分。” 岑唯低头扒饭,耳根红得像锅里刚煮出来的蒸虾。却把嘴里的藕片慢慢咽了下去。涩味之后,是一抹若有似无的甜。 她想,也许这味道,就是喜欢的样子吧。 看春晚的电视早已打开,背景音乐吵吵闹闹地流淌在屋子里。 岑海和林湘饭后一边喝茶,一边讨论着今年谁主持说错了词;奶奶打了个盹儿后又醒过来,看着舞蹈节目点评得头头是道。 “你们年轻人坐前面去看,别挡着我。”奶奶挥手赶人,“多笑笑,新年多喜气。” 于是岑唯和晏之被赶去了电视机前。 沙发上,毯子只铺了一条,两人谁都没说话,只是默契地同时坐下,为了看清电视,就靠得更近了些。 “冷吗?” 晏之侧过头问她。 “有点。”岑唯没看她,手却攥紧了袖口。 下一秒,一边的毛毯被晏之扯过来一半,轻轻搭在两人膝头。 “我腿冷,不是因为你。”晏之补了一句,嘴角却噙着一丝笑。 两人看着春晚,不时有人在台上唱歌说笑,可岑唯的注意力却越来越模糊,只能感受到身侧的晏之,她把手搁在膝上,她因为相声笑了,她轻轻跟着电视中的歌手合唱...... 岑唯好不容易把注意力转到舞台上的戏曲节目,是白素贞偶遇许仙的桥段。 身旁的晏之忽然出声,声音很小,只有她们俩能听清:“你觉得……喜欢一个人,到底是个什么感觉?” 岑唯怔了一下,电视的灯光映在她脸上,像在细细描绘她此刻的表情。 她低头想了一下,轻声答:“可能……就是明知道她夹的藕片涩,还一口吞下去了。” 晏之没说话,像在认真品味这句话的含义。半晌,她轻笑出声:“那她要是夹你最讨厌的折耳根呢?” “……也吃。” 晏之又靠得更近了一点,似乎是还想说什么,却被电视中的主持人打断。 “让我们一起倒数,迎接新的一年!” 十、九、八…… 窗外的烟花已跃上天幕,一束接一束,如流星炸裂在夜色里。 岑唯静静看着那道光,心却越来越乱。 她想,烟花好像她的心——明明绚烂,却藏得太久,怕一开口就碎得满地都是。 她又想,如果再不说出口,自己就要被这情绪吞掉了。 岑唯下意识动了动身子,想靠近一点。晏之偏头看她,声音比夜风撩人:“怎么了?” “……没什么。”岑唯低头,咬住唇,半晌才憋出一句,“要不要出去看烟花?” 岑唯想,她可能忍不住了。 第53章 等春来 掀开厚重的棉门帘时,冷冽的空气夹杂着爆竹的硝烟味扑面而来。 岑唯扶着晏之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——这是她从小爬到大的屋顶,青瓦被岁月磨得发亮,几处裂缝里还卡着去年的梧桐叶。 “慢点。” 岑唯攥着晏之的手腕,掌心沁出薄汗。 晏之的脚踝还没好利索,最后一级台阶没踩稳,身体踉跄了一下,整个人扑进她怀里。 棉服摩擦的窸窣声里,两人的呼吸短暂交缠,灯影明明灭灭地晃着,落在彼此眼睫之间。 “早知道这么陡,就不该上来。” 晏之的声音埋在岑唯颈窝,有些闷,有些笑,却没有责怪。 “上来了就好。” 岑唯扶她站稳,从下面拖出两个旧蒲团,是去年中秋赏月时留下的,她拍了拍上面沾着的灰尘,“奶奶说这屋顶能看见全镇的烟花。” 等晏之坐好,岑唯将那条客厅的羊绒毯披在两人肩头,有意地拉近了些距离。 毯子边角被奶奶缝补过,针脚歪歪扭扭的,和此刻岑唯乱成一团的心跳缠成乱麻。 远处的烟花“嘭”地炸开,金红色的光晃过晏之的睫毛。 她忽然偏头,发丝扫过岑唯的下巴:“比在楼下看清楚多了。” “那是。” 岑唯又从身后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罐,塞子一拧就飘出青梅的清香。 “奶奶酿的梅子酒,偷偷拿的,不许告诉她。” 晏之笑着摇头,岑唯已经倒了两杯,酒液晃出琥珀色的光,碰杯时发出清脆一声,像把心底藏了太久的话撞碎了些出来。 “你小时候常来这儿?” 晏之抿了口酒,舌尖泛起酸甜。 “嗯,考砸了就上来哭。”岑唯望着远处连绵的屋顶,“我妈以前喜欢在这织毛衣,说风景看得清楚,针脚也顺。” 她说完这句,偏头看晏之,那人正低头搅着酒,没接话。 空气沉静了几秒,只剩烟花断续炸响。 “你知道吗,我小时候特别怕烟花。”岑唯忽然开口,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“怕炸,怕响,怕得要命。后来第一次在屋顶一个人待了一晚上,也就不怕了。” 晏之侧头看她,目光轻轻的,没有打断。 岑唯笑了笑,低头盯着酒杯:“你来之后,我就不怕很多东西了。” 她说得随意,和寻常的随口一提没有差别,可说完后却不敢看晏之的反应。 指尖握紧了杯身,手背的青筋浮了出来。 “其实......一开始我真的很讨厌你。”岑唯轻声说。 晏之的手顿了顿,没看她,杯子却慢慢放下了。 “你太优秀了,又闯进我生活这么猝不及防……相比之下我真的一无是处,”岑唯笑了笑,声音低低的,“但是......现在我好像不这么想了。有你,挺好的......” 她抬起头,看进晏之眼里,那眼神像是酒后泛红的湖水,有点亮,也有点湿。 “我不是那种会轻易说喜欢的人。”她顿了顿,压着话,“但我有时真的……会羡慕你能那么自然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,好像我从来就为你留着一个位置。” 晏之没接话,烟花又照亮夜空,映得她侧脸红了一层,不知是酒意还是别的。 深吸了一口气,岑唯继续道:“其实......有些话我也是喝了酒才敢跟你说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