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“玩了一下午了,该回家了。”少妇微笑着抚摸着他的头,漂亮的小男孩紧紧抱着她的腰咯咯地笑,“再等等嘛。” 少妇的眼神温柔似水:“可是不早了。” 她起身向着远处的庄园走去,小男孩没跟上去,视线被一只飞走漂亮的蓝色蝴蝶吸引。 “阿时,回家啦!”声音远远传来,“妈妈给你烤了饼干。” “等一下嘛!”小男孩随口答。 蓝色的蝴蝶扑扇着翅膀,飞得越来越高,小男孩目不转睛地跟着跑了几步,直到蝴蝶消失在光里。 他回过神转身,却不见了母亲的影子,只剩一条延伸进无尽远方的路。 “妈妈?……妈妈!” 小男孩发疯了似的奔跑起来追向母亲消失的方向,他脚下的小路随着他的奔跑而破碎,园林花草散做灰飞坠入深渊,夕阳的光骤然褪去只剩一片黑暗,下一刻他一脚踩空!“妈妈!——” 滕时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,大口大口喘息着。 刺目的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进来,洒在精致贵气的雕花大床上。 ——竟然梦到母亲了。 母亲去世这么多年,除了最初的那几年,之后就再也没梦到过。 还以为她不会再来自己梦里了。 滕时闭了闭眼睛,刚醒的混沌还在,他的脑子也还不太清醒,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难受,没什么力气。 “珍妮,几点了。”滕时微微后仰靠在床头软垫上,揉着太阳穴习惯性的叫了一声。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。 ——ai出故障了? 滕时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,打着哈欠下床,脚下有些发飘,他走到窗前在玻璃上点了两下,试图唤醒房间的智能屏幕,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。 指尖上的冰凉触感传过来,仿佛过电似的在滕时心里轻微地一刺,滕时一激灵,整个人忽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清醒过来,瞬间浑身凉透。 ——等等,我不是死了吗。 游轮上的豪华聚会,酒杯中暗红的酒晃动着星光,疾驰的救护车和生命停止的剧痛……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。 滕时按住胃部猛的后退两步,身后的茶几被猛然撞倒,桌上的定制玻璃茶具摔落了一地。 哗啦!—— 门外立刻传来侍从急切的敲门声:“二少爷!出什么事了!” 二少爷?叫我? 这是哪里? 什么情况! 滕时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,震惊地环顾四周,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天旋地转地冲入他的眼底,滕时的瞳孔极具收缩,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。 那双手太过稚嫩,看竟然上去还没长开! “开门。” 外面忽的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,紧接着双开大门被猛的推开。 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进来,直奔滕时,一手抓住他的胳膊,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:“你怎么了?” 滕时的震惊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:“哥?” 那是他的大哥,腾禹。 无论是整体面部结构,还是那双冷淡严肃的眼睛,都和记忆中别无二致。 可他大哥比他大五岁,如今已经四十出头了,但是面前的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,眼神里还没有那么让人心颤的寒意,右脸上也没有那道可怖的疤痕! 旁边的落地镜反射出屋内的景象,少年光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,宽大的丝绸睡衣松松垮垮地垂着,他单薄的胸口剧烈起伏,抬头向上,与镜子里自己震惊无比的稚嫩容颜对视。 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 第2章 家族 滕时瞳孔剧颤,他确定自己死了。 他清晰的记得死亡的那一瞬间,疼痛消失,周围的一切都陷入虚无。自己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只听到了最后医生宣读的死亡时间,然后就是绝对的寂静。 01:18,他的生命定格在36岁。 滕禹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详,眉头有些紧张地皱了起来:“滕时?” 滕时说不出话来。 十几年前他和滕禹就因为某件事决裂了,之后兄弟间明争暗斗不断,甚至有几次滕禹还对他下了死手。 像现在这样面对面正常说话还有肢体接触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,滕时几乎都忘了他和大哥还有这么友好相处的时候。 不过在最初的震惊过后,滕时就冷静了下来。 一般人遇到滕时这种情况,会有两种反应,第一种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,在走马灯,第二种是干脆怀疑自己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一样重生穿越了。 但是滕时不是正常人,多年商业斗争让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人阴了。 滕时环顾四周。 他的脸色苍白如瓷,就连嘴唇的颜色都很淡,乌黑的眉眼微蹙着,滕禹几乎能捏到他的骨头,甚至有种如果再稍微用力些就会把他捏碎的错觉。 然而滕时眼底的情绪却是沉静的,像是深海。 “你在看什么?”滕禹的眉头几乎皱出了川字。 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弟弟总是很狡猾,滕禹有些分辨不出来他是真的不舒服,还是又在琢磨什么诡计。 而且……今天他总觉得今天的滕时似乎有哪里和平时不太一样,似乎透出某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感。 滕时环顾一圈后,心里已经有了猜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