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节
“微臣和丞相就先行一步了,告退。” 说完,就示意温之衡跟着一起走。 温之衡借着披风挡住陈十一,带着她一起离开了。 众人都坐上了马车。 崔永安皱着眉头。 “那些个恶人在宴会上说着什么屁话?你怎的没有反驳?一个个往你身上泼脏水,平时你可没这么好相与?” 陈十一忙回道。 “那个姓许的,说得甚是难听,但他在传递一个消息给众人,丞相可能有龙阳之好,其实,他是丞相自已的人,我说得对吗?” 温之衡点头。 “是。” 崔永安这才打量了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小厮来,怎么这么熟悉? “你认不出来了吗?” 崔永安终于听出了声音,惊喜地说道。 “十一,你终于肯出来了?” “是的,总归是要出来的。” “好,你想开了就好。以后可莫要做这样的傻事了。” 崔永安又把疑惑转向温之衡。 “那东西想对你干嘛?还堵了你回去的路?” 温之衡叹气一声。 “他要借着姻亲关系,来笼络自已的势力,说不定是想将太后身边的什么人,嫁到我这里来。” “所以你趁机借着十一的身影让他下意识认为,那些狗官说得都是对的。” 温之衡浅笑安然。 “我不可想做谁的棋子,成为某些势力的倚仗。” 第268章 冷 崔永安在半道上下了车。 因他要给莫寻烟买糖炒板栗,还非得要吃江家的,好多人排队。 “你今日可听到些什么?” 陈十一想了想。 “就是那些,刚刚已经说了。” “刚刚那个姓许的官员,你说得对,此刻他是我的人,下一刻他就不一定是谁的人,利益面前,不要管是姓许还是其他,但此刻我们要谈论此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一个真相和目的。” 温之衡继续说道。 “圣上要我联姻,则说明,朝中有几人的心思不稳,他急需把我拉到他的阵营里,成为他的助力帮他抵挡风雨,为何一直喜静的太后都要来参与朝臣的晚宴,但皇后又不在,所以这趟,她就是过来看圣上口中的丞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所以才有了许官员针对我的那一幕。” “那究竟是什么人来针对圣上呢,圣上究竟是受了什么迫害而迫不及待地将我拉进来,你要知道,我手中大权在握,如果惹怒我,可能要得罪朝堂的半数官员,可他还是依然这样做了,我想,应该是当初扶持他上位的那些,裴珞疏的旧臣。” “他们之前应是达成某种协议,这其中有一个人做不到了,反悔了,导致他们的关系破裂。那他们是什么协议呢?权力?” “他其实有些还是能做主的。我猜是银子,而且是一批真金白银,私下里,不走户部的真金白银,所以这就是为什么,圣上一直在大肆搜寻你的原因,这也是为什么圣上不直接在当晚杀了裴珞疏,而是过两天再杀。” 陈十一听得目瞪口呆。 “我只能猜到他想把你捆到他那条船上,没想到你竟然想得那样深。” 温之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 “还冷吗?” 陈十一不解地问。 “什么?” “我问你在殿外的时候冷不冷?” 陈十一摇头。 “我没感觉到冷。” 忽然她想起,她怎么没感觉到冷呢,她平日最怕冷了。 温之衡继续说道。 “你在殿外不怕冷,是因你知道,天气严寒一定会很冷,还有,你明白,你有其他的事情要做,第三,我再三交代,这个宴会很重要,要仔细听,然后你做到了,全然忘记了严寒,这说明,你的寒冷是心病,之前你定是觉得有了依靠,所以才显得更加脆弱,想把病弱展示,让人心疼。” “但其实,你自已是可以扛过来的,一旦扛过来了,身体自然就会自动驱赶严寒,以后的病就会好得越来越快。” 陈十一明白了,今日的宫宴,什么皇家阴谋,朝堂诡计,都是为了治疗她的病的一方药而已。 “你怎么了解得这样细致?” “之前,我去取药丸子的时候,楚神医同我说的,我便做了一番试试看。” 陈十一低头哽咽。 “谢谢你。” 温之衡叹气一番。 “有什么好谢的,不过是神医的一番叮嘱,我试着做做看罢了。” 到了凌云阁,陈十一忽然想起一个事情。 “我今日发现一个事情。” “何事?” “当今的太后似乎和她的内侍有不可言说的关系。” 温之衡眼眸微漾。 “你有什么想法吗?” “我们回去再说。” 回到了凌云阁,已然深夜,陈十一又点燃了一只烛灯,提笔蘸墨,专心致志地在纸上誊写着。 温之衡在一旁取了炭火在小炉子上煮了清茶,慢悠悠地喝了两口,在书架上取了本书,坐在椅子上,盖上小毯子,悠闲地边看书,边等着陈十一。 将近子时,陈十一才停了手中的笔。 她见温之衡还没休息,一直等着她很是歉意。 “你困了吗?” 温之衡摇头。 “写好了?” “嗯。” “拿过来给我看看。” 温之衡看着已经晾干墨迹的纸张,看着上面的所思所想,禁不住地笑了。 陈十一疑惑问道。 “你笑什么?” 温之衡把纸递给陈十一。 “虽有点缺德,但确实是个好法子。” 陈十一眼眸低垂。 “我也是没办法,时间拖得越长,他的势力就越稳固,对付他就越不容易,趁现在先太子的旧部与他有了嫌隙,我再推波助澜一下,他的日子定不会好过的。” 温之衡眼眸染上笑意。 “在外,制造异象或者天谴,让众人认为当今皇帝是有违天道登位,这个确实会让人口口相传,人心惶惶,但越是这样的事,在官场越是忌讳,民间或许会津津乐道,但在京都会传不开,毕竟,擅传谣言者,是要掉脑袋的。” “我明白,我这样做,并不是让当今圣上知道,而是让这件事成为所有人都知晓的秘密,以后在大事发生时,无一人会为他辩驳,使他孤立无援。” 温之衡眼含欣慰。 “你想在太后身上做文章?” “准确来说,是太后身边的内侍,他似乎与太后很是亲密,从他的嘴里,应该会知晓很多秘辛。” “一个帝王,在他还未坐稳这个皇位时,质疑他的血统,会成为他致命的一击。” 温之衡眼睫轻颤。 “他从出生到长大,都是在宫内的,而且皇宫的宫人新人换旧人,快得很,以前很多人或死或离,要做到人和物的指证,只怕很是艰难。” “捕风捉影,打草惊蛇,自然有些按捺不住的人就会浮出水面。” 温之衡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陈十一。 “你这个谋划,焦急了些。” 陈十一没有言语。 “好,你做外头的事,宫内的事交给我,不过你这一次如若成功,他死后,可是连皇陵都进不了。” 温之衡站在她身后,静静的看着她眉头微蹙,神色哀伤。 许是自已无意中说的话让她触景生情。 裴珞疏现在埋葬之地,至今,都未立一块碑,无名无姓,别提皇陵了。 以后的以后,她的他,真的被镌刻在心间一辈子吗? 如若这样,她的一辈子都活在悲伤中,灰色之外,她的其他颜色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