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

    “坐好了”季昌宁低声嘱咐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……”乖乖挺直腰板——

    ——不到一刻钟

    身子又是东倒西歪,连着三四次,季昌宁也是无奈,索性任由他去了。

    只是这次实在不像样子,小兔崽子直接昏睡过去了……

    季昌宁:……

    一怒之下——

    怒了一下……

    放下奏章,认命般给时序政抱起来,放回塌上,“小混蛋,看你醒了!揍不揍你屁股开花!”

    第82章 久居暗室,亦思光明之暖

    昌州之地,市集喧嚣,人潮涌动,宛如红尘画卷缓缓展开。

    季祈永与季川并肩而行,手中各执一串糖人,笑语盈盈。

    “唔——”

    季祈永轻启朱唇,糖人的甘甜瞬间溢满口腔,眼眸弯成了月牙儿。

    转头,刚想把甜蜜分享给秋庭桉。

    转念一想,师父素来不喜甜腻,便又自得其乐地继续品尝起来。

    身后,闻衡与秋庭桉目光交汇,心照不宣,轻轻一笑。

    闻衡举目望向那轮烈日,轻摇折扇,为秋庭桉遮挡炎炎暑气。

    “你素日里畏光如虎,今日怎地未带遮阳之物?”

    “久居暗室,亦思光明之暖。”

    秋庭桉轻笑,倒是和季祈永一般,心安得的让闻衡举着扇子遮阳。

    闻衡倒觉得奇怪,也不知怎地,总觉得自昨夜以来,这师徒两个,就跟孔雀开了屏。

    秋庭桉云水蓝长袍,随风拂动,青丝束起,白玉发冠下,嘴角扬起一抹笑意,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。

    再看一眼季祈永,星蓝色衣衫,同色系却更显少年气,腰间挂着香包,银铃作响,衬着少年那张精致眉眼……

    两人走在一起,竟出奇的登对。

    “诶,你同师弟我说说,是不是把我小侄子拿下了?”

    闻衡凑近了秋庭桉,小声揶揄。

    话落,秋庭桉的眸光,瞬息间落在他的身上,一双清冷的眸子如寒潭深井般,幽静而深远,却偏偏挑眉一笑:

    “你和世子,我和太子有何不可?”

    宫里——

    “殿下,大殿下求见。”

    季阳此刻不偏不倚这里,定然不是巧合。

    都是从皇子之路走来,季昌宁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
    只是季昌宁瞧着榻上之人,睡得香醇,便不忍打扰,站起身轻轻了一下,时序政的发丝。

    嘴角挽起轻笑,“越发像个小猪崽子。”

    片刻见时序政没有清醒之意,悄悄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奉恩殿中——

    “儿臣参见父皇!”

    季阳跪下,行了大礼。

    季昌宁摆摆手,虽面带笑意,但总让人觉得,犹如伴君伴虎:

    “起来吧,陪朕杀一局。”

    季阳起身行礼,坐于榻上,与季昌宁对弈。

    两人皆是心思缜密之人,棋盘之上,每一枚棋子落位,都显得无比慎重。

    一子错,满盘皆空。

    “南湾数载,可有归心?”

    季昌宁执黑子先行,语带试探。

    季阳凝视棋局,沉默片刻后,轻拈白子,落于棋盘之上,淡然答道:

    “儿臣才疏学浅,浩都人才济济,愿守母妃陵前,以尽孝道。”

    季昌宁不语,一刻钟后,棋盘已经不分伯仲 。

    “贵妃生前最喜浩都之景,想必生后也想回到故都。”

    季阳手指一捏,主动让出棋眼一子,暴露了自己的棋局弱点。

    棋局如战场,棋眼象征着权力中心——太子之位。

    “南湾苦寒,不结蔬果,浩都有你母妃爱吃的梨膏,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季昌宁落下一子,棋局大势已失,只待季阳顺势而为。

    便可控制棋眼,顺利夺胜。

    寝宫内——

    待季昌宁离开,时序政睁开眼睛,身负血海深仇,他怎么睡得着。

    不过一切,都只为了博得季昌宁信任罢了。

    第83章 二入狱

    时序政知季昌宁习惯,早朝之后,必有批注奏章的环节。

    而在此之前,季昌宁有一枚象征皇权的印章,会在书房留下。

    百般设计之下,便是为了这一印章。

    一枚可控护城军,救下李卫的印章。

    “果然——”

    时序政在季昌宁批注奏章的桌旁,找到了那枚印章。

    拿起印章的一瞬,时序政眼底划过一丝挣扎。

    但顾不得这么多了,这次他本就没想过能活下去。

    时序政拿起印章,戴上帷帽,出了宫殿。

    因为有了印章,一路走过宫门之时,非常顺利,直至到达护城军营。

    “我奉陛下之命,提审犯人。”

    时序政亮出印章,士兵立刻领命打开暗室大门。

    “大人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一人即可。”

    时序政刚走入牢房,却是不巧,那日抓捕他的人,与他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虽只是一面之缘,但那人总觉时序政大白日,带着帷帽,十分古怪。

    “刚刚进去的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“回大人,未见其相貌,但他拿着陛下的印章,说是奉陛下之命,提审犯人。”

    那人还是觉得奇怪,“你去宫内禀告陛下,就说……提审犯人的大人已来,是否需要我等配合押送犯人。”

    那人也算聪明,没有直截了当问,而是迂回之下,责任推出去。